台灣幸福進行曲

從復育絕跡的淡水魚、延續沒落的傳統戲曲到推動閱讀教育的種子兵……等等,凡是努力實踐夢想的台灣小人物,都是台灣幸福進行曲的對象,2007年更集結出版有聲書。迄今已製作十年超過700則以上的訪問,讓在台灣生活的人都覺得「幸福,就在身邊,隨時在進行著。 * 本單元感謝「美律實業」贊助播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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樂窩協會-完整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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歡迎收聽「台灣幸福進行曲每月精選」,我是廖婉君,這個節目在好家庭聯播網台北BRAVO 91.3以及台中古典音樂台FM97.7播出,年剛過,就面臨一個全球都需面對的疫情挑戰,也許你取消了很多出門旅遊的機會,不過在家聽廣播,也可以有溫暖的能量!讓我們一起平安!

今天這一集節目,要和你分享兩段故事:一個是新北市樂窩社區服務協會的熱原拳擊隊,另外一個是創辦台灣茶香水的-潘雨晴,歡迎進入今天的~台灣幸福進行曲 完整節目。

【台灣幸福進行曲】為都市裡的原住民,找回部落的家-樂窩協會

讓我們快樂的窩在一起,我是樂窩的佳賢~

聽口音有點台,原來楊佳賢不是原住民,生命裡某些時光,卻與社區部落綁在一起。當年,政府為安置被迫遷徙的三鶯部落居民,在新北市三峽興建隆恩埔國宅,成為都市原住民的聚居地,但低收入家庭與環境的歧視,卻讓這裡一度成為孤島,楊佳賢當社工蹲點十年,之前服務的單位工作有變化要撤了,但他發現自己不能說走就走!

我們其實自己團隊是在2010年的時候,在隆恩埔國宅服務,我們自己是做到前兩年的時候,跟原本的組織關係很緊張,後來我們這些人就被資遣。你也很難因為被資遣,然後,轉個身、拍拍屁股就走人,我覺得這蠻困難的!像我們自己,幾個在這邊工作比較久的,大概像我十幾年了,等於我人生有三分之一的歲月都在這個場域服務,你也很難把關係都斷掉,那我就沒朋友了(大笑)。

失業切斷了佳賢的收入,卻切不斷他與隆恩埔社區十年的情誼,況且當年輔導的部落孩子剛升國高中,叛逆時期最需要陪伴,大叔怎能離開?他和一群社工夥伴決定留下來,靠失業補助和親友幫忙,創辦了「樂窩協會」,要與都市原民朋友快樂「窩」在一起!

現在這個協會是去年才成立的新協會:「樂窩」,為什麼會說「快樂的窩在一起」?是因為,我們看到很多都市原住民從部落來到都市,其實沒有自己的地方、自己的家,可是他們平常聚在一起還是很快樂的。

這個協會靠一個人也做不起來,我們就想說 ... 能不能再努力一段?因為,對我們來說,回到社區就像回自己的部落,或是回自己的家一樣,就是我還可以繼續幫這邊的人做一些什麼事情。我們那時候,其實就是大家一人做一點事,周五晚上都會陪學生,然後,平常可以的話,比較會跑學校內去幫忙看學生的狀況,或是,有時候晚上有需要的時候,去學生家裡瞭解情況。

輔導近百位學生,光靠佳賢一個人,是不夠的,慶幸協會有淑琳老師加入,讓課輔班的照顧更加全面。採訪當下,淑琳說訪綱題目有點高深,前一晚緊張到睡不著,我說那丟掉訪綱,從你小時候說起吧!

我叫何淑琳,我的原住民名字叫「Aring Heyri」,我出生在花蓮萬隆鄉紅葉村。我記得以前我們都會睡在稻穀,然後看著天上想:「坐在飛機上是什麼感覺?」

淑琳從花蓮原鄉部落到都市,歷經輾轉求學過程,後來落腳三峽,成為樂窩協會課輔老師,或者說比較像是這群孩子的第二個媽媽,常常要去校外或網咖打獵,把四處亂跑的學生抓回來。

我來到這個隆恩帶課輔,我看到這些孩子身上,雖然他們身為原住民,但是,他們並沒有像我們以前原鄉部落的生活型態,不一樣了!他可能童年的回憶就是要在都市裏面,去找尋自己的樂趣,要不然去網咖、電視、手機,跟我們真正跑到大自然是不一樣的。所以,我就發現在這裡陪伴、教這些孩子是有難度的,著實我也受到很大的壓力,還有剛開始的時候,經常會惹我哭,就覺得 ... 怎麼都教不會?

在社區部落當課輔班老師,似乎沒有下班時間,因為每個學生背後,都有一個原生家庭問題待解決,即便無解,也得努力先護住孩子!

我碰到的問題是一個,就是聯絡簿,這幾天聯絡簿都沒有簽? 我說「聯絡簿為什麼不寫?」「沒去上課。」沒去上課?為什麼沒去上課?衣服也不換、為什麼不洗澡?「我媽媽昨天帶我們到橋下睡覺。」我就知道原因了。然後,我就必須要進入到家庭, 我們也希望家長能夠進到我們社區、課輔班裡面,去協助課輔班,就是互助個觀念。我們的原住民文化裡面,都是有互助的功能。

族人在哪,部落就在哪,何淑琳期許原民孩子們在都市叢林裡,也能揚起勇氣的弓,活出自己特有的樣子。

我進去課輔班當老師的時候,才真正去學習怎麼當老師,因為,我也是原住民,我怎麼用原住民的方式去教他們?完全沒有教材也沒有教科書,沒有,就是以自己的經驗,我希望這個孩子能夠長成屬於他的樣子。我後面就沒有慢慢當老師了,我後面就是慢慢怎麼當媽媽。我希望,孩子們能夠活出他們想要的樣子,能夠快樂、快樂的生活在這個都市裡面。

不要求孩子跨欄進步,只求心靈快樂的跳舞,對淑琳來講就是幸福的小確幸。就連團隊裡最年輕的社工,20出頭歲,未經世事,綽號右上的個性女生-王議葶,漢人,要怎麼走進原民少年的內心世界,用她們的語言對話,對她來說也是考驗。

我是議葶,綽號右上,我是社工系畢業的。從一開始接觸到這個地方、這樣的人,我一直很受挫(笑) 加上我現在慢慢是帶青少年,他們可能不只是家暴,而是去打別人。反正我會讓你知道,我就是會面對、會幫你一起處理。我覺得是他們願意讓我跟他們人生的階段是有一部分重疊的機會,是我現在覺得的成就感或價值。

現在樂窩協會有社工、課輔班、還有教孩子打拳的拳擊教練,有漢人也有族人,一起陪伴近百位都市原住民少年,不把路走偏。佳賢從不認為樂窩協會必須有什麼遠大目標,看著孩子小小的進步,就能有大大的感動,這就夠了!

「哇!你今天竟然去掃地耶!怎麼會那麼乖?」「你今天竟然是自己洗完澡才過來?」小朋友練習寫字,「ㄟ!你好棒!你會寫自己的名字!」一定是他從原本的一筆一劃、歪七扭八到他會畫圓,你每個過程都是努力、每個過程都是改變,我們每天其實就生活在小小的幸福裡,不斷的陪著他們往前走。

先休息一下,聽段音樂,等下回來!

回到台灣幸福進行曲-樂窩協會的故事。走進位在新北市鶯歌附近的新北市樂窩社區服務協會,牆上滿滿的都是原住民孩子的照片,社工-楊佳賢告訴我們,雖然這裡不是真正的部落,卻可以讓原民少年有「家」的歸屬感。

我們在現場觀察十幾年,很多原住民、我們看到都市比較大的情況,是因為父母通常工作也很晚回到家, 所以小五、小六、升國中的時候就跌跤,當爸爸媽媽也很難真的好好去找到方法解決。

在家少了父母的伴讀,在學校有時還被同學「好好啊照顧」,都市原住民少年在學習的路上總是跌跌撞撞,加上年少輕狂,難免拳腳相向跟同學起爭執,慶幸協會裡有位拳擊教練-哲宇,用他的拳頭,接住了這些亂揮舞的拳。

哲宇,他剛認識的時候就是年輕人、是拳擊手出身的。 然後,他那時候就講說 ... 他覺得部落的弟弟妹妹每天在打架很浪費,應該不要打架、練練打拳,控制一下自己。那時候,我剛認識就說「他們那麼會打架,哲宇還想說教他們打拳?這到底什麼理由?」

有一個小朋友,以前國一的時候,因為被同學欺負,還罵他「土著」我們就想說 .. 「這樣子,我們到底能為這孩子做些什麼?」我看到他們有一天在打籃球的時候,我就覺得「哇!如果這一批人跑來練拳擊的話,那應該很屌!天賦很好!」

曾經是拳擊國手的陳哲宇,泰雅族人,小時候也曾被歧視被霸凌,看到這些弟弟妹妹受欺負,就想到當年的自己。大家都說都市原住民是弱勢,他想要告訴大家:「我們並不弱!」,於是透過協會募資,組成「熱原拳擊隊」,手上的拳套有了,但腳下的場地..始終沒有著落。

我們周五晚上有教練培力課程。(記者:有場地嘛?)沒有,我們從來都沒有場地, (記者:那怎麼練?)我們就是自己找空地,只要它可以遮風避雨的地方就是我們可以訓練的位置。我覺得環境上很克難,因為,克難的環境,大家就越容易在一起,打拳擊很有趣,你一個人要練不好練,必須要依靠旁邊的隊友,我覺得那種感覺就是 ... 大家緊緊的擁抱,在團隊裡面就會形成一個家庭的概念。不只是我,其實有很多的小朋友、青少年都很喜歡這樣子聚在一起的感覺。

學長姊的訓練有成,讓學弟妹也陸續加入拳擊隊,哲宇教練回想當初,只是希望這群子不要打架,如果真要打,就在擂台上打出自己的未來。

一開始他們看到我帶拳套,小朋友看到就覺得「ㄟ ~ 怎麼會有這個?」他們看到就覺得很新鮮又很有趣,就會想來玩套手,然後,我就教他們正確的一些攻擊跟防禦,主要是希望他們能夠 ... 如果真得想要打架,我們就約來打拳擊,我會看著你們練, (記者:你算是很兇的教練跟老師嗎?)你要看狀況,這個是很嚴重的人格分裂,你知道嗎?就是你同時要扮演一個比較柔軟的社工,然後,在訓練環境下,你又要把很嚴格、很嚴格的氣勢拿出來。

在學生上場比賽前,哲宇教練總是不忘提醒他們,五隻手指頭握緊才像個拳頭,就像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一樣,奮力一擊就對了!

 之前我們就有在跟孩子講「你們進高中之後,你們最起碼都可以拿個全國全三,我覺得拿冠軍都不是問題,只要你們肯練。」有一次,剛提到的小朋友,第二回合,把人家擊倒的時候,我眼淚差點掉下來!,我終於看到我學生成材了!很開心阿!然後,隔一天他又打不好了(笑)。

練拳擊之前,孩子們的拳頭可能都在街頭亂飛,練拳擊之後,拳頭是有價值的!不但有機會出國比賽,出師後還可以當教練賺取生活費,哲宇教練說:未來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感覺真好!

到後面就是咬著牙齒訓練,拿到冠軍、帶回來給別人看,同學看到就說「真的有努力」, 我比較想要的是「被人家認同」這件事情,「找到自己的路」當然是更好的事情。然後,也藉此,後面我們也常常帶他一起去外面做分享,然後,藉由分享去提出一些過往經驗,我覺得,對我來說這是一個很好的事,因為,他還有弟弟妹妹都在我們拳擊隊裡面。然後,這也是我們期待,用拳擊來做傳承的一種方式。

看著牆上孩子們的照片,哲宇及佳賢感觸良多,因為每一個笑容都是面對生活難題,得來的分數,樂窩協會社工們只要陪伴這些孩子,願意對生活微笑比「YA」,衝突少年的所有衝突都化險為夷,順利長大,就是最滿意的成績單。

直到現在,我們都還是不斷的陪那些我們曾經在國小帶的孩子,我們大概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在他跌倒的時候,他知道有人會看照著他,然後,有人會扶起他、陪他再走一小段,他可以自己走,就繼續往前走了。

覺得我們何其有幸,我們不需要看到結果,我們在一路就能一直看下去陪。我們比較快樂的點,還是在於,在那個過程裏面,我們沒有缺席。我們其實只不過在做一些很日常的事情,好像也沒有真的那麼了不起,只不過因為我們堅持比較久、很多年~(笑)。

樂窩協會的故事就到這邊,一段音樂和廣告之後再回到台灣幸福進行曲完整節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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