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灣幸福進行曲

從復育絕跡的淡水魚、延續沒落的傳統戲曲到推動閱讀教育的種子兵……等等,凡是努力實踐夢想的台灣小人物,都是台灣幸福進行曲的對象,2007年更集結出版有聲書。迄今已製作十年超過700則以上的訪問,讓在台灣生活的人都覺得「幸福,就在身邊,隨時在進行著。 * 本單元感謝「美律實業」贊助播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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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笑花生-完整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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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台灣幸福進行曲】

吳鳳真:歡喜笑,甘願受。我是喜笑花生-吳鳳真。

 

一畝一畝的農田上,老老少少正在彎著腰,從土裡拾起一顆又一顆的花生,這是位於雲林元長鄉的喜笑花生,祖孫三代採收作物的身影。

吳鳳真:元長它是一個非常純樸的小地方,它在我的記憶中,就是一個可以自由奔跑、可以在泥土翻滾,然後,人情味非常的豐富,一清早就會有鳥叫聲叫你起床,所以說,我覺得是一個非常好的地方。然後,收成的時候,空氣中就會發出花生的自然的香氣,以前沒有機器,都是用人工,人工的話就是手工打、手工種, (記者:會偷吃嗎?)那當然啊!肚子餓,肚子餓,一邊拔就一邊吃啦!我們都是吃花生長大的。

 

就算嫁到台北,每逢收成季節,吳鳳真都會循著土豆香,攜家帶眷南下雲林幫忙父母採收。

吳鳳真:以前、小時候不覺得它是一個偏鄉,你到大都市的時候,你再回來的時候,你看到的是不一樣的一個風景,可是現在反而我是非常喜歡回到這邊的,你反而30年後回來,你會覺得說「ㄟ!這真是一個偏鄉!」完全沒有建設,一樣,一模一樣,只是可能多了幾個新房子,可是更多的老舊的房子是沒人住的。你回來去聞到雞屎味、豬屎味,你會覺得說 ... 哇!這種味道別人也許不能忍受,可是我們是非常懷舊的一個味道!  (記者:現在多久回來一次?)我們幾乎每個月都會回來,如果農忙的話,大概是那個禮拜,像這一陣子是農忙,忙花生在採收的時候,我們就是 ..需要幫忙,我們就是會回來幫忙。對這種採收,其實就是 ...  我們不給它變成是一種工作,而是生活。

 

對吳鳳真來說,比蟲鳴鳥叫更難忘,比泥土味更深刻的記憶,是小時候,看見父親種花生的背影。

吳鳳真:早年我爸爸種花生,他其實是為了經濟,我必須要種花生才能夠養家活口,可是當我們小孩子可能長大了,你就是捨不得父母去做這麼勞動的事情,之前我們一直請他說 ... 經濟改善了,其實他可以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,你不用執著說 .. 你一定要種田,去勞力、去賺取、去種田,然後,我們很慎重的,兄弟姐妹去跟他提這個問題的時候,他曾經說過:「人活著就是要動,人生70才開始。你們小孩子都希望我去做我喜歡做的事,種花生就是我喜歡做的事。」他有四個子女,有兩個媳婦加兩個女婿、九個孫子,就變成採收的時候,大家一起回來幫忙,老的也很高興、小的也很高興,農事也可以把它加緊的完成。

 

農田就是團圓桌,花生就是家常菜,吳鳳真笑說,她吃過的花生比米飯還多,她們四個兄弟姊姐從來沒餓著過,因為每顆花生都飽滿著家人的愛。

吳鳳真:因為我們常常帶小孩子 ... 從小我們就是帶回來幫忙農忙的時候,小孩子反而是貼心、孝順,因為他們看得出來阿公阿嬤很辛苦,他如果要去哪裡,孫子就會搶著做,就說「我來!我來!我做!阿公你去 ... 」我反而覺得,這是一個最好的一個教育!對阿,你也不需要特別的跟小孩子說一些什麼大道理,你就帶著他做,帶著他做之後,你會覺得說「啊!是真的!」每個小孩子就是養成一個非常貼心,然後非常勤奮,已經有遺傳到阿公的勤奮,這樣子就夠了。

 

當我們從田裡拉起一把花生,看起來交錯生長的花生,根卻是相連的,就像串起吳鳳真一家祖孫三代真摯的情感,深植在這塊用愛澆肥的土地上。

吳鳳真:我的女兒在國中一年級的時候,有一篇作文他就有提到說「我的阿公已經種花生四、五十年了,可是我的阿公他長得很兇,脾氣十分古怪,可是做事情總是非常的嚴肅,但是,在種花生的時候會充滿笑容,細心的呵護栽培。所以說,當我小時候,我常到阿公的田裡去玩耍,看著阿公揮著汗水,認真、努力的種花生的身影。」「我阿公在粗曠的農夫外表下,卻有一顆充滿愛情內涵的心,這就好像花生一樣,雖然它的殼不吸引人,但是它裡面裝的果實,卻是大而飽滿。或許阿公就是發現他和花生的共通點,才會在眾多蔬果、水果,單單選擇了種花生,跟他一起攜手走過四、五十年。有時候我還會懷疑,阿公到底是愛阿嬤?還是愛花生呢?」他可以寫出這樣的一篇作文來,那表示說他真的有吸收到精華了。

 

比蔬菜水果還更迷人的”土豆”,將持續在元長這塊土地上,結出飽滿的果,就像一家人的愛,被花生殼深深包覆著。

吳鳳真:我們世代都是住在元長鄉。我們小時候在家裡啊,只要是下雨天,不能下田,我們就是會炒一瓶花生放在那邊,看著電視,其實它是一種共聚力,全家在一起的一個共聚力。其實現在花生對我們,其實也是一樣,就像小時候一樣,讓大家可以在一起、回到父母身邊,其實這種花生,它就是像家人一樣,花生不只對我們,對每個人、我們這裡的每個人的人的家一樣,大家的那種向心力就是會越來越強!

 

一段音樂過後,我們再繼續今天的採訪故事。

 

回到台灣幸福進行曲-喜笑花生的故事。方正的院子中,雲林元長花生農第一代-吳啟魯,正拿著釘耙,小心翼翼的把地上陳堆的花生梳成一排又一排,她的女兒吳鳳真告訴我們,跟小時候比起來,雖然地上的花生多了,但爸爸的背也更駝了。

吳鳳真:爸爸今年78歲了。(記者:種花生多久了?)超過60年了!常常看著他 ... 下著大雨的時候,就穿著雨衣要趕快去疏濬,挖田,挖水路,要把大水弄出去,所以,大風大雨的時候,爸爸媽媽就是穿著雨衣往外,很擔心啊!通常農人,他不會去管你說什麼,他覺得說 ... 這個就是應該要做的事情。我們也是感到非常的不捨。

 

趁著午休時候,吳啟魯阿伯ㄤ阿某才剛放下農具,我們就遞上麥克風,雖然阿伯阿嗯”酣慢貢話”,但是他們照顧花生一點都不酣慢,

 吳啟魯:我是「喜笑花生」第一代-吳啟魯。我讀國小畢業就都在種花生,以前是種白仁的,這個黑金剛已經種10多年,從開始改良,我就開始種了!種下去到採收,都像我們自己的小兒子,要小心照顧;太乾就要澆水,不夠肥沃就要下肥料,這些都是每天都要去巡視、觀察。

阿嬤:我吳張宮裡。種花生哦?種很久了!我現在76,種了不只50年。(記者:辛苦嗎?)哪有不辛苦的!(記者:怎麼樣最辛苦?)在趕的時候,趕著曬、趕著捻,那時候都靠做工而已!一個晚上做到天亮耶!

 

阿伯隨手就拿起工作檯上的花生請我們吃,一打開裡面的”土豆仁看起黑黑的”,黑金剛健康養生、營養價值高,是阿伯種花生一甲子的驕傲。

吳鳳真:他之所以選擇黑金剛,是因為油脂低又有花青素,然後,是一個新品種。它吃起來的口感沒有像,一般花生油脂那麼多、那麼香、香氣沒有這麼厚,可是它的脆度、香度 ... 因為,現在的人是講求比較健康狀態的一個養生方式,大家都是要 ... 油脂少,黑金剛外表就是一個紫色的,有薄膜,它是含花青素,其實對眼睛都很好!他覺得說「這種好東西!」所以,他就會試著去種。

 

種花生難免會遇到風風雨雨,吳啟魯阿伯說,天氣的風雨,他可以靠經驗克服,如果生意不好時,更要樂觀等待雨後的陽光。

吳鳳真:這個是因為有一年,我們採收的花生賣不出去,因為,黑金剛它做花生油,它經濟價值是不好,因為,它油脂少。所以說,當它沒有通路的時候,沒有人來買的時候,父母就是覺得很憂愁,我們就是要想方設法幫他把這個花生消出去。我想說「好吧!賣不出去就是我們頂多四個兄弟姊妹把這個吸收掉。」那時候又流行寫部落格,我就是把一些我們採收的一些酸甜苦辣,或者是父母憂愁的心情,就這樣子弄,效果很好,父母也很開心!所以,我們後來就覺得說 ... 我們又自己弄一個喜笑花生的品牌。那為什麼會取「喜笑花生」?喜笑花生就是因為 ...我們一直覺得我父母在種花生的時候,他就是都是以歡喜的笑容在種花生,所以,我們去取名為「喜笑花生」。

 

花生的根扎得有多深,為什麼都要用力拔起?吳鳳真告訴我們,對於種過花生的人來說,花生的根是穿過土壤,深扎在心裡的。

吳鳳真:因為,我們有得到雲林十大伴手禮,雲林縣政府有安排我們去台北做一個展示,我們去參展的時候,我們就是會 ... 就是會把整株、整把的土豆搬去那邊,放在那邊給人家看,讓台北人了解說「哎!花生原來長的整株就是這樣子!」比他在課本上看到的 ... 這是莖、這是根、這是果實 ...其中就有一個阿嬤穿的非常的優雅,那個阿嬤過來,當他看到那一模土豆的時候,他就過去聞了一下,然後就去跟他兒子講說「我年輕的時候,都是在採花生的。」 後來,他走了之後,他兒子來跟我講說「吳小姐,你可不可以把這一把土豆賣給我?」我就說「不用啊!我參展好,我就送你!」然後,後來我就把這一株土豆送給他,他後來還回饋我、告訴我說「你知道嗎?當我把這一束土豆包裝好...」然後,送給他媽媽的時候,他媽媽比收到九十九朵玫瑰還高興!

 

把每一顆花生都當成自己小孩,拉拔長大,吳啟魯的四個子女如今都已成家立業,而他的細心呵護的黑金剛花生,不僅成為文創書店第一個上架的雲林縣農特產,更榮獲政府十大伴手禮。

吳鳳真:像以前,我爸爸也是常常說「在曬花生的時候,他就開的他的小貨車去跟花生就睡在路邊。」我們之前就有跟他提過了,可是這就是他愛做的事情。且他做得非常的有成就感,他越做越有成就感,現在我們做行銷花生之後如果我們有得獎紀錄什麼,我們都是盡量安排讓他去領獎,他領獎,我們會給他拍照,然後就給他PO上去說「爸爸的驕傲」。幾年前,他還給我們提一個非常好笑的問題,他跟我講說「你知道嗎?『喜笑花生』這四個字,可以賣錢耶!」我說「你這是什麼意思?」他說「竟然有人跑來跟我說,他要跟我買『喜笑花生』這四個字。」我當場就回絕他說「我這個再多錢跟我買,我都不可能賣!」其實我們聽到他這樣子回答,我們是覺得說「喔!原來!這個已經是他的 ... 已經是他的驕傲了!」

 

吳啟魯一家對於黑金剛花生的深厚情感,已經深植在土壤裡,不斷的栽培出豐碩的果實。吃花生,好事會發生!感謝你的收聽,希望你喜歡今天的節目。如果有什麼感動或心情想要與我們分享,或是想要推薦採訪人物,歡迎告訴我們。我是廖婉君,台灣幸福進行曲,我們下次見。Byebye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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