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灣幸福進行曲

從復育絕跡的淡水魚、延續沒落的傳統戲曲到推動閱讀教育的種子兵……等等,凡是努力實踐夢想的台灣小人物,都是台灣幸福進行曲的對象,2007年更集結出版有聲書。迄今已製作十年超過700則以上的訪問,讓在台灣生活的人都覺得「幸福,就在身邊,隨時在進行著。 * 本單元感謝「美律實業」贊助播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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企製團隊
脆弱畫室-完整版
24:1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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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台灣幸福進行曲】帶街友「畫」失敗為力量的《脆弱畫室》
 

徐敏雄:各位聽眾大家好,我是夢想城鄉協會的理事長我叫徐敏雄

猴子:我是夢想城鄉的木工班工頭猴子

2014年,台灣夢想城鄉協會在台北萬華駐點,主要關懷經濟弱勢、獨居老人與街友。這一次,他們奉上的不是熱騰騰的便當,而是一枝可以畫出灰暗與失敗的畫筆。

徐敏雄:剛開始我那個宣傳的時候只有四個人來參加,後來我就覺得這樣不行,我就一個一個握握手跟他們聊天,大哥你好,我們等下兩點有一個課,在社福中心,如果你有興趣可以來這裡畫圖,畫圖很有趣,我沒有飯吃畫圖要做甚麼,我不會畫,他也聽不懂畫圖要幹甚麼,我不會畫,我不會畫,多半都在笑,剛開始也不是這麼容易,後來人就越來越多,到16個,有時候到20個,人就滿多的
 

這間名叫「脆弱」的畫室,每個人背後都藏著一拖拉庫的生命故事。理事長徐敏雄與協會夥伴-猴子,透過引導與分享,慢慢把他們的挫敗變成色彩,將難過畫成線條。

徐敏雄:老師的教法,其實簡單說就是生命故事,他用那些藝術的媒材,就是圖像,色彩,還有一些語意,比喻的方式,去讓這些經濟弱勢朋友去整理他的人生的故事。我自己覺得就是有一個很重要,就是有人聽他講話就是太重要了。其實這個協會很大的原因,就是我以前就是過得不好,所以我後來才會念社工,那我就知道被聆聽的美好是很重要的。

猴子:因為有些東西真的說不出來,真的連說都覺得很痛苦,我們的方式就大家一起畫,想一下今天,選一個顏色,跟自己對應最有感覺的顏色,然後在圖紙子上就是亂畫都可以,到後來才會畫主題,主題完之後,我們還會一對一聊,他們生活24小時都很辛苦,1個禮拜有兩個小時就在這邊放鬆,好好的把一些東西丟出來。
 

用藝術行動關懷弱勢族群,徐敏雄同時也是台灣師大社教系老師,當初,因為無法為同學們解惑,才決定到社會大學裡去找答案

徐敏雄:2008年那個時候 ,那時候我當老師大概已經四年五年了吧,覺得滿沒有自信心,在課堂上講一些社區,我對社群營造是有興趣的,可是在課堂上人講的東西,自己也不知道長甚麼樣子,每次學生問說:那他為什麼是這樣子,我就只能講一些學理的東西,說實在,自己也不知道長甚麼樣子,滿心虛的。那個時候就會想說那我確實是應該到第一線去了解,2008年開始,我跟萬華社大的老師一起做融入式課程,怎麼樣讓社區大學老師跟學員的學習是可以關心在地議題,甚至能夠做一些回應。
 

大學殿堂離街頭巷弄有多遠?徐敏雄第一步就是破解社區關懷的假動作,才有機會拉近在地生活的真實樣貌

徐敏雄:每兩個禮拜有辦一個讀書會,為期4年,讀書完以後就是讓老師去設計他的課程,怎麼樣去關心在地議題,可是那四年,我就發現有一個很大的問題,還是因為沒有很多時間參與社區的生活他就是拍照而已,拍龍山寺很漂亮,有青草店,有時候他的訪問一下青草店的老闆,就跟遊客沒有什麼不一樣,喝青草茶,我就跟青草茶老闆聊聊天,關心龍山寺,那就拍拍照,看他們最近辦甚麼活動,那時候我就在想,我們可不可以用不同的方法,用藝術的一些方法,去回應萬華最貧窮的議題,跟街友、跟在店家對立的問題。
 

台北萬華地區曾是勞工最密集的地方,隨著產業轉移,只剩下衰老的青春在街頭遊蕩,街友們除了求溫飽,還有心靈的貧乏與孤單無人照顧。於是徐敏雄想用「藝術創作課」,教他們用畫筆來強壯脆弱的內心。

徐敏雄:因為我本身就以前年輕時就對藝術是有興趣的,我知道說藝術創作他可以有些想像力,比較安全的狀況下去表達內在的情緒跟想法,或許口語表達不是這麼流利的人,他也可以用色彩用影像用圖畫去表達他內在的感受。讓街友來做藝術創作的課,一方面是可以讓這些街友,底層勞工可以整理他的人生的痛苦經驗,另一方面也讓社會大眾能夠更了解這一群人,人生到底遇到什麼困難,為什麼這麼的拉扯,要過這樣的生活。
 

「藝術創作?你只是來放個煙火就要走了嗎?」執行之初,徐敏雄也被扭曲和誤解…

徐敏雄:做一個大學老師,我在做這些事情,剛開始進來這邊的時候被排擠的,我就下定決心,就是在這邊生活,2014年決定要成立這個協會,我開始慢慢有自信了,那個自信不是我很厲害我解救了誰,而是我有能力去貼近地面,知道聆聽到底發生什麼事情~
 

「生命不能承受之輕」,透過畫畫被理解了;教授的心,因為「傾聽」,變得更有力量了。我們先聽一段音樂,等下回來。


我畫了一些刺刺的東西,他們是人生的各種坎坷,讓我漸漸從不開心到難過,最後變成痛苦。..

回到台灣幸福進行曲節目-脆弱畫室的故事。剛剛台灣夢想城鄉協會工作夥伴-猴子緩緩為我們念出一段文字,這是一場由街友、無家者創作的畫展,在台北萬華-剝皮寮登場。

猴子:大家其實一直都想要辦一個展覽,然後來講清楚這件事。這次的目的其實是跟大眾對話一個大哥藍波哥,我覺得他可能跟我的生命經驗有一些像,以前是美好的,有三個女兒然後有一個太太,之前在修飛機,他畫了一個東西,他畫了他的家人,因為我都會買便當給他吃,他就畫了一個便當,然後一隻猴子,像這位華哥,他也是一個生命滿辛苦的,有4次失敗的婚姻,從以前到現在都是漂流。
 

在藝術裏,沒有對錯,也沒有批判,每個人都能在這裡找到前進的力量,成為「脆弱畫室」集體創作出來的動人作品。

猴子:我覺得每個人的生命中我們都有一些無解的東西,如果他能找到有一個地方,有一段時光去喜歡自己或是去長出一個自己喜歡也不錯的模樣,我覺得這就有意義了。

徐敏雄:我自己以前也在這邊生活,所以對這邊是有感情的,包括我以前鄰居,都是底層勞工比較多,就是很辛苦的工作,那些大哥大姐給我很大的啟發,特別他們曾經受過傷,跟家人處的不好,都有一些人生的坎坷,人生這麼大的苦難都過了,他們都過來了,那我覺得我應該也可以。
 

脆弱畫室裡,失意人彼此相遇。理事長-徐敏雄發現,當他們不再掩飾傷痛,往事會變成故事,而他們會變成說故事的人。

徐敏雄:他這邊生活故事是可以發展的,比如說我們現在做社區營造,他也是一個參與者,他可以介紹他跟那個老闆認識的過程,他怎樣在這邊做導覽,不是只有介紹他的過去而已,可以不斷的分享他在這邊的生活,每天每天每天又發生什麼事,它是一個累積的故事。所以你會不斷的發展,他在這邊一年又多了一年的故事,來兩年就多了兩年的故事。而且我們這個故事基本上是希望他參與一些社區營造的方案,參與一些課程。他在這邊顧畫展,也可以說他的故事阿,他也可以回饋啊,他對社區不只是依賴,我們希望是這樣子的。我們的導覽比較是他在這邊在地的生活故事,不是單單純純的就是他的流浪故事,不是那個過去而已,我們更在意得是你怎麼回應未來。
 

夢想城鄉協會成立以來,曾推出許多計劃,希望能用不同的方式,讓弱勢族群找到自信與能力

徐敏雄:目前大家比較熟知的應該第一個是藝術創作,就是這個脆弱畫室,第二個就是木工就是猴子在帶的,第三個是藝術生命訴說跟導覽,就是講萬華跟這些經濟弱勢者的故事,我們那時候一個概念,就是用廢棄的木材,找一群被社會遺忘的人,在萬華健康中心的屋頂,大家不用的空間,重新找到彼此的價值。用這個概念,我聽得非常棒,就社會創新,也是社會設計。後來猴子就來,才慢慢開始有到客家園區,有跟一些學校合作。木工班就是這樣子。04:41 剛開始還不錯,我知道他們在意日領,每天都可以領工資,所以每天都算薪水給他們
 

有心想做,卻常常碰壁。徐敏雄說: 往往大家一聽到是街友,就搖頭說「不要」

徐敏雄:那時候我要上打擊樂班,就沒有人要藉我們空間,要馬嫌街友太髒,要馬嫌打擊樂太吵,沒有人要理我們,我就想起我阿嬤跟我講過那個地方,就去跟他們社工師談,他們就同意了,跟他們合作,一部分是愛愛院的長輩,功能好的長輩,另一部分就是我們的學員,他們一起上課上的半年,就在艋舺公園辦一個成果展,很棒喔!結束後我就問愛愛院的長輩,寶慶爺爺你知道嗎,跟你一起上打擊樂課,很多都是萬華的街友,哇他嚇一跳,我要說我不知道我們都相處的很好耶,你看那個郭大哥他都還會幫我推輪椅,我動作比較慢他會等我也會教我,我聽的非常感動,你只要不要貼對方標籤,你是可以一起合作的。
 

當刻版印象不再存在,路邊的街友變成畫友,遊蕩的無家者成為生命導覽員。每個人都曾經跌倒,都需要有人「拉」一把。猴子說:夢想城鄉的工作夥伴,也都各自帶著傷,所以想要陪伴受傷的人一起走過。

猴子:我們有一個共通點,就是我們都有一種匱乏感,沒有辦法認同自己,很自卑。我自己都覺得我們這裡叫「人際關係修煉場」很多大哥大姐姐有的像媽媽,有的像爸爸,我們想要創造營造一個空間是,如果你有需要的人,你可以來這邊去安頓自己,修復自己,有時候那個脆弱啊,他真的沒有辦法彌補了,就像我們的大哥大姐他的生命很多遺憾,可是當我們去好好的把它攤開來或是創作,有時候也不用定義它,我們只要有感受到你的畫面,我們回應,然後他也回應我們。我其實就一直在找自己的價值吧!那敏雄老師也是,他會一直講他過去很辛苦的經驗不一定能做什麼很厲害的事,但是陪伴我覺得就很不容易,你會覺得沒這麼孤單。


如果你也想要陪他們走過孤單,其實只需要上網打「脆弱畫室」,就能給他們繼續向前的力量。

猴子:應該是說就希望他可以關注吧,在粉絲頁看看我們在做什麼,有喜歡的那就來看畫展,目前的話我們希望這個畫室最後的走向,是有個共融的空間,有一個固定的時間,我們大哥大姐也會在那邊做創作,然後一般民眾進來,大家一起在這個空間裏面共融。
 

將心比心,共享溫暖,美好的烏托邦,在夢想城鄉協會的努力下,相信就在不遠處

節目又到尾聲,感謝您的收聽,我是廖婉君祝福每個人,都能戰勝生命的脆弱,享受秋收的喜悅。我們下次見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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