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台灣幸福進行曲】當無常成為日常-楊重源診療室裡的人生練習
我常說我們的病人有時候就進步三步,然後就退步兩步。我們是精神科醫生,我們就看到說,欸你看,其實整體來說,他還是進步啊!
醫病的節奏,就像跳探戈,你拉著他的手前進三步,他回到家後下次再回到診間,可能又退了兩步,這是楊醫師的日常。即便是不受歡迎的病人,他一樣要緊拉著他的手,三減二還有一,只要每次進步一步就好!
像我們有一個病人,他是一個思覺失調症的患者,就是說他會去吃小姐豆腐。當我叫他的名字的時候,他就會立正站好,他會乖乖的。然後小姐們每次開玩笑說,他全世界就只怕你。我們因為了解他太多的故事。你看他雖然個性上有很多很多我們說得出來的缺點,可是你要想說,他沒有父母、他沒有家人,他是一個思覺失調症的患者,他沒有可以住的地方。我看到他讓人家很討厭的那個點,我們也看到他很可憐那個點。當我們扣掉我們的喜怒的時候,你會看到他的生活的需求。他就是一個很無依無靠的一個病人。
醫師不是神也非聖人,楊重源坦言他也有情緒,也會叨念病人,就像爸媽關心孩子那樣,他會生氣也會難過!
我很誠實,我會罵病人,一般的精神科醫師,他應該不要有太多的情緒,應該跟病人保持一定的安全的距離。可是我覺得我就是會,當病人進步的時候,我會替他高興,當退步的時候,我會為他難過、我會替他想辦法。那就是我啊,因為就像一個家人,如果你假設你是一個媽媽,你看到孩子進步,你就會替他高興啊,當他一直退步,你會替他擔心、會替他生氣、會替他難過啊!
病人不一定會表達內心所想,但他們怯懦的眼神,彷彿說:你可以罵我,但不要不管我~
當我們對他那麼多的關心,他還是一樣沒有進步的時候,我當然會難過,所以有時候我就跟病人開玩笑說,我看你下個月不要來看我了!我們兩個為什麼要這樣子自找苦吃呢?我想他這樣會擔心,擔心我罵他,擔心我不要治療他,某一部分也是他對於我們的信任、 對我們的依賴。
那是一種唇齒相依的醫病關係,尤其在被忽略的台灣東部角落,我想,某種程度,楊醫師是一塊浮木,讓浮沉的每道生命傷痕,能夠有所依靠。
醫者仁心,生命會自己找出口,美律實業與您共譜台灣幸福進行曲